六、杜讒邪
53. 聞言未審,而以定善惡,則是非有錯(cuò),而飾辯巧言之流起矣。(卷四十九 傅子) 【譯】聽取言論沒有審斷清楚,就輕易論定善與惡,是非就會(huì)顛倒,而巧言善辯的風(fēng)氣就會(huì)興起。
54. 夫人主莫不愛愛己,而莫知愛己者之不足愛也。故惑小臣之佞,而不能廢也;忘忘疑忌違己之益己,而不能用也。(卷四十七 劉廙政論) 【譯】君主沒有不寵幸喜愛自己的人的,卻不知道喜愛自己的人其實(shí)并不值得寵幸。所以君主被奸佞小臣所迷惑,而不能罷黜他們;忘記了違反自己心意的人對(duì)自己有益,不能任用他們。
七、審斷
55. 金玉滿堂,莫之能守,富貴而驕,還自遺咎。功成名遂身退,天之道也。(卷三十四 老子) 【譯】金玉滿堂,沒有能守得住的,富貴而驕奢,就給自己種下禍根。功成名就之后,不居功貪位,適時(shí)退下,這是順應(yīng)自然的道理。
56. 夫聽察者,乃存亡之門戶,安危之機(jī)要也。若人主聽察不博,偏受所信,則謀有所漏,不盡良策;若博其觀聽,納受無方,考察不精,則數(shù)有所亂矣。(卷四十八 體論) 【譯】聽和察,是國家存亡安危的關(guān)鍵。假如君主不能廣泛地聽取和明察,只接受親信者的言論,那么謀劃必定有疏漏,不能盡得好的策略了;假如能廣泛地聽取和明察,但采納的方法不對(duì),考察也不精確,謀劃又必然會(huì)有所混亂。
57. 孔子曰:「眾好之必察焉,眾惡之必察焉!构适ト酥┥嵋,不必任眾,亦不必專己,必察彼己之謂謂作為,而度之以義,故舉無遺失,而功無廢滅也。(卷四十四 潛夫論) 【譯】孔子說:「眾人都喜歡他,一定要仔細(xì)考察詳情;眾人都厭惡他,一定要仔細(xì)考察詳情。」圣明的人對(duì)人才的取舍,不一定聽任大眾之言,也不一定非由自己獨(dú)自裁斷,而是一定要全面考慮自己和別人的看法,并以道德規(guī)范來衡量,所以選拔賢才時(shí)沒有遺漏,政事就不會(huì)敗壞喪亡。
58. 人君之大患也,莫大乎詳于小事,而略于大道;察于近物,而暗于遠(yuǎn)數(shù)。自古及今,未有如此而不亡也。(卷四十六 中論) 【譯】君主的最大憂患,莫過于詳察小事而忽略了治國的重要綱領(lǐng);莫過于只看到眼前的事物,卻忽略長遠(yuǎn)的謀劃。從古至今,只要如此,沒有不滅亡的。
59. 景公問晏子曰:「古者離散其民而隕失其國者,其常行何如?」對(duì)曰:「國貧而好大,智薄而好專;尚讒諛而賤賢人,樂簡慢而輕百姓;國無常法,民無經(jīng)紀(jì);好辨以為智,刻民以為忠;流湎而忘國,好兵而忘民;肅于罪誅,而慢于慶賞;樂人之哀,利人之害;德不足以懷人,政不足以匡民;賞不足以勸善,刑不足以防非。此亡國之行也。今民聞公令如寇讎,此古之離其民隕其國常行也。(卷三十三 晏子) 【譯】齊景公問晏子說:「古代離散百姓而喪失其國的君主,他常見的行為是怎樣的?」晏子回答說:「國家貧窮而好大喜功,智慧淺薄而專權(quán)自用;喜好聽信讒諛之言而輕視賢人,以放縱怠慢習(xí)氣為樂而鄙視百姓;國家沒有固定的法律,百姓沒有行為準(zhǔn)則;把喜好爭辯當(dāng)作智慧,把苛虐百姓當(dāng)作忠誠;放縱無度而荒廢國事,喜好用兵而不顧人民;嚴(yán)于判罪誅殺,疏于賞賜有功;把別人的哀傷當(dāng)作歡樂,靠損害別人謀取利益;道德微薄不足以安撫百姓,政令苛刻不足以教導(dǎo)百姓;賞賜不足以勸人行善,刑罰不足以防范違法行為。這就是亡國的做法,F(xiàn)在百姓聽了國家的政令如同見了仇敵,這就是古代造成離散百姓、喪失國家的常見行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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